双皮奶红豆打满

我罢工了

【春待组】每一个夜晚

阿尔弗雷德是被夜的沉寂惊醒的。

借助穿过窗帘的微薄月光,他勉强可以看清黑蓝的天花板,头顶的吊灯。扭过头,这个金发年轻人可以看到他来自西伯利亚的爱人高挺的鼻梁和健壮的身材。

这时风从他汗湿的左手边经过,掀起了浅蓝的纱。于是光照亮了伊万的脸,惨白的,毫无血色的。阿尔弗雷德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无法呼吸,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什么地点、身处什么时间。


他一下子跌坐在本不是红褐色的土地上,轰鸣从身后推着他向前,然后碎片擦着脸颊飞过。伤口很快渗出液体,但阿尔弗雷德来不及去擦,烟、灰、飞扬的尘土混在一起扑打他的身体,然后和浸湿衣领的液体一起堆积在脖颈间。

耳鸣时有时无,视野也越来越狭窄。

靴子透过汗湿的脚传来软黏的触感,阿尔弗雷德在大地上艰难地奔跑着,然后跪倒在一具尚有余温的身体旁边,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

忽视黑褐的泥水,那人有着熟悉的面孔,身上穿的是另一套衣服——这儿的人不是穿着他这套,就是这人身上这套了——阿尔弗雷德大口喘着气,挣扎似地胡乱翻着他的领口,哆嗦的手怎么也扯不开那身衣服,然后在又一次耳鸣之后想起来对方没有这种习惯。

伸手探过去,鼻间已经没了气息,摸了摸他粗壮的脖子,来自血脉的搏动已然停止。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放弃了,直直地躺倒在对方已经开始僵硬的躯体上,瞪大的蓝色双眸倒映着夕阳。他能听到爆炸声离得越来越近,但看不到飞起的黑灰带着土块逐渐掩埋了那些再没起来的年轻人们。


窒息感在将他完全吞没之前被驱散了,规律的鼓动声有如潮水一遍遍抹平深刻的痕迹,引领他走向驱散黑夜的月光。

那是万马在草原上奔跑,是早春破冰的河水,是绿苗冲出厚土与石块,是生命隆隆的脚步声——是活着的象征。

然后阿尔弗雷德睁开了湿润的双眼,脸旁是温暖的肌肤,心脏在狰狞的伤疤下有力地一下下跳动着。


两人都知道对方醒着,但谁也没有开口,只是紧紧拥着彼此,任凭心跳冲乱夜的寂静,等待睡意在这震耳欲聋的背景音中重新浮起,拽着他们再次回到那忘不掉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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